■赵沛
他,户口、房子和家人都在衡阳市区,却主动要求到农村学校任教;在农村学校任教的19年里,有13年在边远山区学校任教,并且都是主动要求的;他曾经当过10年乡镇中学校长,现在又是一所完全中学的办公室主任,但他最喜欢的称呼是:刘老师。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刘老师后,我带着几分疑惑和敬意走近了他。他就是衡东二中语文教师刘冬春。
“回老家去”
1998年7月,从衡阳师专中文系毕业的刘老师面临工作分配的问题,当时有亲戚主动帮他联系好了市区的学校,但刘老师婉言谢绝:“我回老家去教书”。
档案回到刘老师的籍贯地衡东后,刘老师又婉拒了到县办中学任教的安排,主动要求到自己的出生地,也是初中读书时的母校——云集中学任教。
云集中学位于衡东县蓬源镇,与攸县、湘潭接壤,乘车到县城需要2个多小时,是衡东最偏远的山区学校之一。
面对父母困惑的眼神,刘老师爽朗一笑“儿子回来陪你们不好吗?”。
在师专同学毕业10周年的同学聚会上,许多同学都问起刘老师为什么执意去条件艰苦的山区学校任教,都认为他傻。
刘老师憨憨地道出了埋在心底的原因,原来刘老师1991年参加中专考试时才第一次到衡东县城,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在衡东一中、衡阳师专求学的经历,刘老师深深感到家乡的偏僻与落后,所以在高中毕业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师范专业,师专毕业后刘老师选择回到家乡任教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本来就是他的初衷。
“还是让我去徳圳吧”
在云集中学,刘老师工作了6年,教了三届初三,当了三年班主任,年年教两个班的语文,最后当上了代理教导主任。
在一次县教研室组织的随堂听课中,时任衡东教育局分管基础教育工作的副局长尹向阳听了刘老师的课后,执意推荐刘老师到大埔镇岭茶中学任教并担任了副校长。
一年后的暑假人事安排中,当时与衡南接壤的德圳中学校长出现空缺,由于德圳是典型的山区,交通极为不便,加上学校只有200多位在校的学生,所以教育局党委征求了几位意向人选的意见,他们都不愿意去。
刘老师听说了这件事后,主动跟局党委说:“让我去徳圳吧”,言辞恳切又坚定。
他在德圳工作了四年,是在德圳中学校长岗位上工作时间较长的校长之一。
在德圳工作期间,刘老师不但带头上主科,而且跑遍了德圳所有的村和大部分组,经常清早出去,中午吃点干粮,晚上很晚才回校,刘老师利用各种机会推介德圳,告诉领导和社会贤达德圳人民的淳朴、德圳学生的努力和艰辛,积极发动社会各界为改善学校办学条件和资助困难学生捐款。
离开德圳中学时,刘老师紧紧握着继任校长的手说:“我真舍不得孩子们呀,虽然他们生活还有很多困难,但他们的乐观、自立和坚强是大家都需要的最可贵的精神财富,尽力帮帮他们吧”。
分别场景令人动容,这也时时鞭策着刘老师继续为农村教育扎根。
“最喜欢的称呼还是刘老师”
由于刘老师在德圳中学工作期间成绩突出,教育局党委在2009年8月将其交流重用到交通便利、学生人数超1000人的大埔镇岭茶学校任校长,刘老师在岭茶一干就是六年。
六年里,刘老师争取到400多万元资金改善学校办学条件,学校的校容校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教学质量也稳步提高,但刘老师漫步校园时总是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2015年,在刘老师进入不惑之年之际,刘老师再次做出了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决定:辞去校长职务,离开交通便利的大埔镇,去离衡阳市区80公里之外的农村高中——衡东二中工作。
这次老婆、孩子都反对,这不是“米缸”跳入了“糠里”吗?
刘老师理解爱人、小孩的心思:老婆没有工作,小孩在市区读小学,肯定想爸爸多陪陪。
刘老师耐心做他们的工作:我当初选择考师范也好,选择回老家教书也好,包括后来去德圳工作也好,不都是有种情节在里面吗?在条件好的学校我反而心里不踏实。
到衡东二中工作后,刘老师又走上了语文讲台,又看到了山区孩子纯真的笑脸,刘老师也明显开心多了。
有的孩子听说了刘老师的经历,笑着问:“我们是叫你刘校长,还是叫你刘主任呢?”“刘老师!”刘老师抚摸着学生的头微笑着说,脸上分明透着一份满足和坚毅。
刘老师扎根山区教育的同时,不忘研究专业知识和教育新理论。几年来,刘老师先后在《当代教育研究》等国家、省级刊物上发表论文5篇;《初中文言文教学之我见》等多篇论文获得省市级论文评比一等奖;参加衡东县第二届“教学能手比赛”获得过课堂教学三等奖等。同时,刘老师先后5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4个年度获县政府嘉奖。
临别时,刘老师把我们送到洣水河边,望着远处的四方山,深情地说:“农村孩子改变命运的途径不多,农村教育承担的责任是沉甸甸的,我只想一辈子为农村教育尽点绵薄之力,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