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掘现场
景区仿制的古人类居住的草棚
藏兵洞洞口
驼队经过古人类遗址
暌违十多年再访银川,行前询问宁夏的朋友,有啥地方值得一看。“水洞沟,有意思得很哟。”他在电话那头热情地推荐道。
听起来,这像是一个普通的地名,一如乡下农民封道山门让城里人假日走走的那种小山沟。这样的地方,看不看都是那么回事。
“你去了绝不会后悔!”他的一句补充,让我振奋了起来。近些年国内新景区景点层出不穷,其中不乏令人大惊大奇者。难道水洞沟属于此类?可我多次到过银川,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难道它一直藏在某个犄角旮旯?
文化产业令冷僻变为热火
水洞沟原来并不荒僻,出银川河东机场,拐个弯儿就到了。从上世纪20年代起,这个地方在考古学界就已赫赫有名了,裴文中、贾兰坡、刘东生等名气很大的考古学家,都曾是这儿的常客。它是迄今为止我国唯一经过大规模发掘的旧石器时代遗址,在长达近90年的漫漫岁月中,从这儿出土了3万多件古人打制并使用过的石器,还有不少古动物化石。有关考古人员至今忆起当年的发掘过程,仍然眉飞色舞:那些文物开始不用挖,地面随处都是,只用捡。一层层揭开这部厚重的“历史书”,史前人类遗留的刮削器、砍砸器、尖状器、雕刻器等一个挨着一个,最密集的地方,1平方米竟然排列着300多个标本!考古人员曾用这类石制工具,模仿先民的样子,剥皮切肉砸骨并在石板上烹煮,结果体验到了与先民同样的快乐。
虽然前后经历过5次成规模的考古发掘,可享受到其中快乐的人,加起来不过数百。全世界考古学界也早已分享到水洞沟发现的乐趣,但这也不过是一个“象牙塔”中的“小众”。于是,水洞沟在普通民众心目中,长期以来几乎没有像样的位置,它像是大漠中的掩藏的一颗宝石,静静地等待着鉴识者的到来。
进入知识经济的时代,考古学的宗旨,已不再是单纯的将从物质遗存中复原解读的人类历史写进学术著作与教科书,而且还要和公众分享考古的过程与方法,以及考古人的所思所想和从实物中提取的知识信息,借以提高社会的文化素养。而旅游业作为文化产业,也需要借用与充实历史文化内涵,以此吸引游人的目光。于是,“专家考古”向“公众考古”的过渡,与文化产业和历史文化的融合,就像是水洞沟的源头边沟河与其最后的归宿黄河,紧密地融为一体。水洞沟于是获得了新生!
2007年,水洞沟还在热火朝天地开展最大规模的一次考古发掘,一家“宁夏水洞沟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即宣告成立。5年来,随着各项旅游设施的完善,到访水洞沟的游客,从当初的一年百十来号人,到今年可以突破50万人次。如今的景区大门口,一边挂着“国家4A级景区”的铜牌,一边挂着“水洞沟遗址博物院”、“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宁夏工作站”的大牌子。考古研究与旅游开发相互并行、融合、促进,水洞沟终于完成了美丽蜕变,一举令冷僻变为热火。这种“水洞沟现象”,着实反映出社会进步与发展的一种内在规律。
交流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法则
迈入景区大门,再入遗址博物馆,便可与水洞沟的先民们面对面地交流了。一间下沉式的大型展厅,借用现代声光电技术,再现了远古时期这一带发生的变迁:3万年前的某一天,一群原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知从何方远道而来。他们刚刚穿过鄂尔多斯荒漠,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绿色走廊——河湖碧清,鱼儿扑腾,野鸭成队,白鹭齐飞。河边神奇般的丘嵴沟壑,与奇花异草和飞禽走兽,一同欢迎着这群不速之客。他们放下简单的行李,赶紧用石制工具挖土割草,筑起半地下的草棚,在此定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