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胜勤说:“我们村有一个叫武鹏的孩子,也是朱老师送走的学生。他从河南师范大学毕业后又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在重庆一家银行工作。他的父母都在深圳打工,春节在那里过。可是武鹏今年过春节先回到村里,看望了朱老师后,才又去深圳和他的父母一起过年。”
九
山区学生艰苦,教师更艰苦。
城市学校教师学语文就教语文,学数学就教数学。但山区学校的教师,尤其是“民办”出身的教师,语数体音美,样样得拿得起来。虽说体育课可以带孩子们在外边做做游戏、跑跑操之类的,但音乐课就不得不靠那台旧得已经面目全非的录音机来代劳了。
“音乐课就是让孩子们听歌。”朱宏遂说,“至于美术课,也只能是靠老师找一些画作或书中的插图指给孩子们欣赏一番,要现场写生啊,线条、比例啊什么的,别说是孩子们,连我也是门外汉。”
我一时无语。山区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和城里孩子站在人生的同一条起跑线上呢?
“报告老师,他打我!”突然,一个流着鼻涕的孩子跑来告状。
“谁打你啦?怎么打的?打你哪里了?”朱宏遂急忙起身,把孩子拉出去询问。不一会儿,他又无奈地笑着进来。
原来,这个一年级的留守孩子近来非常敏感,谁和他玩,拉得紧一点儿,他便认为是被人欺负,心理非常脆弱。“爹妈外出打工,估计是爷爷奶奶在家还没有和他"磨合"好,留有代沟呢!”能感觉到,朱宏遂的“实践性心理学”还是很管用的。
“老师,他又把我的衣服扣子扯掉了!”一会儿,又有孩子跑来“告状”。
“孩子们小,根本不懂得有客人了不能打扰的道理。”朱宏遂像是道歉,一边迅速地从抽斗里拿出针线,走出门又折返身回来拿出老花镜,快速朝门外走去……
十
正说着话,“嘀铃铃……”朱宏遂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迅速挂上了。几乎是立即,手机又响了。
“难道是有急事?”朱宏遂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接通了电话,“老伴儿打来的,她在天津。”
电信部门配的老年人手机,字大声响。接通了电话,犹如打开了收音机。我们干脆都停下来,听朱宏遂接电话。
“娃又跟我要钱了,这个月我们工地没有开支,你先给他寄去500块钱吧!”朱宏遂的妻子先说“正事”,然后又嘱咐“年岁大了,别充小年轻”、“心脏病药又该用完了,记着去买”之类的“闲事”。
接完电话,见我有些纳闷,朱宏遂急忙解释:老伴跟着村里的一个建筑队在天津打工,一个月能挣1000多块。年龄大了,工头照顾她,让她招呼开卷扬机的电闸。活儿虽不重,但心细最关紧,自己也一直担着心。
武胜勤告诉我,随着年龄的增长,朱宏遂患了高血压、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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