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书,古称“署书”,又名“擘窠大字”。明代费灜《大书长语》上说:“秦废古文,书存八体,其曰署书者,以大字题署宫殿匾额也。汉高帝未央宫前殿成,命萧何题额……此署书之始也。”可见,汉丞相萧何是第一位运用榜书艺术装饰帝王宫殿的书家。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榜书从赞颂帝王功德,装饰皇家宫殿、苑囿,发展到题写重臣宅第、寺宇庙堂、关隘要塞城楼、园林景观、名山大川,最后进入寻常百姓家,商家则用以书写店招;书体也从单一使用篆书、隶书、楷书,发展到使用行书、草书。笔法有:以“园笔中锋”为主的,有以“方笔”为主的,也有方圆结合用笔的。
河山新造,大地重光
九州风气,万里春风
逢年大吉,过日安康
乔通以榜书知名,日前,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榜书作品鉴赏发表了独到的评论。
他说,写榜书,尤其是写有边框的牌匾时,因为其要悬挂于高处,因此需要将字书写在纸张的纵向中心稍上的位置,因为观众在从下向上看一幅书法作品时,透视感会产生一定的视觉差,这个错觉会让字产生向下的平移,正好使字落在视觉上纸张的纵向中心。他认为,很多类似的错觉早已被无形地应用于书法当中,只是我们不曾注意。一笔水平横画,往往使人感觉左高右低。因此,楷书的横画大都处理成左低右高之势。而相同粗细的横、竖画放在一起比较,会产生横画比竖画粗的错觉,因此很多楷书作品的横画会比竖画细。而具体到榜书中,乔通先生说,因为字数少,字的几何图形对字的影响更大。汉字虽说是方块字,但并不全是方形,从字的整体结构看,还有长方形、梯形、三角形、六角形、圆形、菱形等若干种几何图形。如果将这些字写在相同的界格内,就会发现方形最大,三角形和菱形最小。所以,书写时,就必须缩小字形显大的字,放大字形显小的字,加粗字形偏细的笔画,使整幅作品协调一致。
月色如故,江流有声
事理通达,心气平和
干流归大海,高路入云端
乔通告诉记者,书写榜书时一定要注意其悬挂的位置、周围的环境以及处理的方式,这些因素都必须在书写之前有所考量,必须充分了解之后才再确定其整体风格,不可千篇一律。
乔通认为,古人眼中的书法作品和今天不同,在中国古人眼中,最正统的书法家的作品大多不是悬挂起来欣赏的。唐以前著名书法家流传下来的作品大多是私人交往的信札,这些作品都是适宜在书斋中静静展观,他们很少书写碑刻或题署。无论是钟繇还是王羲之、王献之,他们的作品大多只有一尺左右,稍大也不过用几张同样大小的纸接成长幅,如此小的形制显然不宜于悬挂。直到唐宋时,书家才渐渐开始题写碑刻、书写题署,直到明代以后写在纸上的书法作品才更多地被悬挂在墙上欣赏。这与现代书法作品大多可以悬挂的情形大不相同,其中除了书写材料的技术进步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拿在手中欣赏的书法”和“挂在墙上欣赏的书法”书写原则并不完全相同。
“挂在墙上欣赏的书法”又以榜书大字的书写原则最为特殊,也最为棘手。就此,他总结了以下原则和特点:首先是厚重,榜书大字由于其特殊的应用环境,必须比平时更加厚重,这可以说是榜书书写的一条最主要的原则;其次是气势。因为大字在书写时大多是悬挂于高处,故在欣赏时更要注重其气势而非技巧。乔通先生认为,榜书大字多以气势取胜而非技巧取胜。他说,中国书法的审美取向自古就是多元化的,有阳刚,有阴柔,虽然这两种风格之间并没有高下之别,但以是否适宜榜书的角度来看,无疑阳刚风格更加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