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青三代工作人员在书画保护文化部重点实验室开展古书画修复工作
本报记者 连晓芳
乍暖还寒的三月,故宫渐入游览旺季,已展出两年的“庆隆尊养:崇庆皇太后”专题展览依然游客如织。其中一幅《崇庆皇太后八旬万寿图》,描绘了清乾隆三十六年慈宁宫庆寿场景。这幅纵219厘米、横285厘米的画作,场面宏大、祥和喜庆,所绘180余个人物,更像一幅皇家的全家福。作为故宫16万件古书画藏品中的一幅,这幅画从出库、修复、复制到复制品展出,背后离不开故宫书画保护文化部重点实验室的功劳。
依托馆藏优势
促进书画修复技艺传承
2016年12月,故宫书画保护文化部重点实验室作为第二批文化部重点实验室之一获批成立,其前身是故宫博物院文保科技部书画保护修复实验室和工作室。最早可追溯到1954年第一代“苏裱”书画修复大师进入故宫,1988年文保科技部成立,将现代科技与传统修复技艺相结合。此后,一代代文物修复师薪火相传,守卫着故宫珍贵的古籍书画。
故宫博物院拥有近16万件古书画藏品,约占世界公立博物馆所藏中国古代书画的1/4。“实验室依托故宫博物院在书画文物藏品数量、研究与修复技艺传承、人才队伍、资金政策、科研设备、与国内外顶尖科研机构长期合作等方面的优势,以提升书画文物保护修复研究方法和技术水平,妥善保护修复珍贵、脆弱的书画文物为主旨,开展古代书画保护、修复和研究工作。”书画保护文化部重点实验室主任雷勇介绍。
故宫书画保护文化部重点实验室通过开展书画无损检测技术研究、传统工艺分析、疑难病害的科学处理技术研究、书画文物劣化机理现状评估及预防性保护研究等,针对特殊文物开展专题研究,取得了丰硕的科学研究和保护修复成果。历史上,实验室曾先后保护修复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展子虔的《游春图》、韩滉的《五牛图》、马和之的《唐风图》、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等国宝级文物。近3年来,实验室保护修复文物1000余件,其中书画类文物200余件;完成数字复制与人工临摹书画200余件。实验室在国内外期刊发表书画保护相关论文98篇,研究成果直接应用于故宫珍贵文物的保护修复。
科技手段与
传统修复工艺优势互补
近日,记者跟随书画保护文化部重点实验室工作人员谷岸走进今年初成立的故宫文物医院。在这座总建筑面积为1.3万平方米的科研用房里,包括2000平方米的书画保护、修复、复制工作室和3000平方米的科技保护实验室。
“我们拥有一批配置完善的书画保护修复科研仪器设备,总价值近亿元。”谷岸向记者介绍,拉曼显微镜开放式的设计方便对大幅书画进行研究;红外光谱仪适用于颜料鉴定,可对准书画进行测量,十分便捷;激光诱导击穿光谱仪在国内博物馆具有领先地位,可以和X射线能谱仪互补使用……
雷勇告诉记者,科技手段能够与传统修复工艺相辅相成、优势互补。“当画绢被虫蛀或长霉糟朽,缺了一块时,文物修复师就要进行补绢的工作。但是由于新绢的韧度、颜色、质地等均和老绢不同,文物修复师们以前必须收集老绢用于修补。如今,我们正在研究用人工加速老化等科技手段把新绢老化,使其物理性质更接近被修补的古绢画,以此解决老绢收集难的问题。又比如,一幅画上的病害位置、区域在老修复师眼中一目了然。如今,我们运用多光谱仪器,把病害的分布区域通过特殊的照相手段进行精确定位,对填写文物修复档案,以及修复前的方案设计起到很大的辅助作用。”他说。
开展文物修复科研
“在进行文物修复研究工作之余,我们还积极开展对外交流。近3年来,实验室工作人员参加国内外会议30余人次,邀请国内外知名学者讲学指导20余次,选派研究人员赴境外访学与短期合作研究20余人次,并与多家国内外权威科研机构保持长期稳定的合作。”雷勇介绍。
在故宫乾隆花园倦勤斋内,布满屋顶及西墙、北墙上的一幅通景画是全国留存至今规模最大的内装饰通景画,面积达170平方米。“这幅通景画由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与他的学生一起创作而成,采用西式画法罩染,不同于传统的中式画渲染手法,颜料层特别厚,所以很容易掉色。这是我们在传统书画修复中很少碰到的。”实验室副主任杨泽华表示,为此在修复前,他们首先运用相关仪器对通景画进行科学测试,例如在什么温度下对颜料进行加固能够取得较好的修复效果等。原始画稿上的修改痕迹也在高光谱仪器的照射下一目了然。
《崇庆皇太后八旬万寿图》也是杨泽华带领实验室里的年轻人一起修复完成的。除了运用温水洗画、接裱纸、补画等传统工艺外,他们还借助现代仪器探测画中颜料的材质和矿物元素。修复后的画作最终扫描归档,记者在现场看到,高清扫描的画作可以在电脑中随意放大,进而观看每个细节。
“通过传统技艺和实验室科技相结合,把珍贵的古书画代代传承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已经在故宫书画修复岗位上工作了30多个年头的杨泽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