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东是一位优秀的山水画家。2008年夏,我应邀在他家作客,第一次见到他大量的山水画作品,我被感动了。宏观之,只见画中层峦叠嶂,木叶繁茂,飞瀑流泉,一派雄奇。深入细品,则见笔笔点染,笔笔皴抹,笔墨亦精微之致。我想这没有一种对艺术的精诚投入,没有一种生存的原本环境,要画出这样好的画,是很难想象的。
我在与志东友情接触的过程中,逐步了解到他何以画得如此之好的原因。志东出生在四川嘉陵江畔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后又长期生活和工作在山山水水之间,终日以山水为伴,他对山水是有一种真情意的,加之孩提时便爱画笔,一拿起来便是几十年,再也放不下。从涂鸦逐步走入中国山水的传统之中,“以点线为主,注重密而不乱,厚而不板,深而不滞,以其达到深朴、静逸、稳重苍茫的艺术效果”(乔志东语)。
志东在这一时期,是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求一种“由疏而密,由浅而深,由薄而厚,层层点染”,以期给人一种“可观、可游、可居的自然”审美效果。(乔志东语)而他的山水作品,特别是较大的作品,会使你有种回归自然的悦目与怡情。你会感到处此山林之中可长听晨钟暮鼓,可谓真山水也。
一年后,我再往志东家小住,他又拿出一些新作的照片,在我徐徐翻阅之中,他见我动容的神态,又拿出许多画稿给我看,我再次被感动了:这么好的“山水”,应该让更多的人欣赏才是。我于是建议:何不在长沙办个展览呢?
志东是一个讷于言而拙于行的实在人,但他笔下的山水都随着对中国山水画传统精神的深入理解与把握,在其笔墨中不断升化。黄宾虹提出:当以张扬宋、元“山水”之精神为尚,而宋、元之根本在乎笔墨,成为千古不易。我亦以为中国山水画与中国书法同源即在笔墨,中国书画的民族性,亦非笔墨之中无所见。因此,山水画和书法一样,一“写”字何其了得。志东这批作品多以“写”而得之。中国画的点线用笔皆从书法中来,无往不复,无垂不缩,妙在含蓄,不可发露无余。这种含蓄刚柔之美,来自书法中之金文,笔力圆劲,又从篆隶中得之,志东虽不全力在书法,但他深谙此理。故对书法的临摹,训练上不曾稍怠,他画中之题款,可见出他于书法所下的传统功夫。当下每有国画家对书法漠视不顾,曰画家字也。画家字能独立于传统笔墨之外乎。
志东的画我不太了解其具体师承,但总不外师古人师造化。在他前期的作品中,多以师造化,而在自然山水中见古人笔墨。后期作品中则多以师古人,而在古人笔墨中见山水。笔墨成为一种不懈的追求。此期作品中,可见笔墨多有黄宾虹、傅抱石的追寻。生、拙、涩、毛、晦涩,这都是脱出俗格的笔墨境界。
用笔的繁简也是一种境界。书法如此,绘画亦如此。所谓画贵简不贵多,多而无笔皆俗也。我评八大、弘一书法,以为是高度哲学化的产物,从艺术物化形态来说,它是纯粹化的“这一个”。完全消解了普遍性的意义,简洁、静穆以臻其极。志东“山水”从“真山水”走向笔墨中‘山水’,便是在一步步走向乔志东“山水”的“这一个”。真山水可以气象万千,而笔墨是不移的,不移的是精神,而屡可变者面貌也。
志东说:“我无缘结识名流大师,能做的就是一边看书,一边看山,一边画画。”这是一份何等淡定的心态!
志东是一个具有艺术自觉意识并不断能否定自己的人,这让他的艺术生命永葆了长青。我相信,他定会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断寻求,不断攀登,必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
乔志东,著名画家,1944年生,四川南充市人,现居长沙,曾在《中国书画报》、《美术报》、《国画家》、《美术》、《美术大观》等报刊发表作品,分别在怀化、长沙等地举办过四次个展,出版有《乔志东山水画集》、《山水寄情》、《乔志东册页小品选》等。
■ 兰亭雅叙
钟增亚(湖南省文联原副主席,著名画家):
说真心话,能够打动我心的画并不多,但乔志东的画却使我怦然心动。他生活在大山之中,淡泊名利,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老实、勤奋、认真做学问,耐得寂寞,其作品有较好的笔墨技巧,笔笔到位,没有投机取巧,画面气势磅礴,充满激情,富有生活气息,体现了很好的修养。
黄铁山(中国美协水彩画艺委会主任,著名水彩画家):
在这10年里,乔志东非常努力,在艺术手法上有一个很大的进步,他比原来画得更放、更大气了。他现在对于线、点,对于泼墨的运用比过去更为老到、精炼,他的画充满浓郁的生活气息,把大山的精神表现出来了。
曾晓浒(湖南师大博士生导师,著名画家):
乔志东的画,画得很生动,说明他在吸取各流派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他用笔用墨都很奔放,同时在这个基础上又注重体现自己的感受。
朱训德(省文联副主席、省美协主席,著名画家):
乔志东的作品,有一种博大的、大山水的气势,一种苍茫之势,并且生机勃勃,给湖南画坛带来了很好的气象,这是一种自然的野气。乔志东的画,往前走,前途无量。
易图境(九歌书画院院长,著名画家):
乔志东很勤奋,从不夸耀自己。他的画,大幅气势雄健,用笔豪放大胆;小幅气韵生动,笔墨俱佳。他注重意境,有自己的追求,源于传统,又从传统里走了出来。■ 张锡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