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之助 灵性之象
瞿学鸿先生不仅是一名温文尔雅而又朴实率真的艺术家,他也还是位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的贤达之士。与瞿先生畅谈,你会立时被他那一种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所迷;被他参察天地觉悟世像之后的那样一份澄澈的人生状态所深深感染。与他对饮,你会立时为其谆谆谦谦、至真至善之至情所动;你会立时浸淫于一种谦谦君子的动人气象里,而不胜感慨。
他凛然洒然气韵神笃的大师风范,易总能予人以一种囊括大雅控引大俗的俊逸风采。
如果说一个得岁之精华的动物可以修炼成精、一个得山水之灵气的人可以修炼成仙,那么一个长期将自己的思想情感倾注、浸淫于水色淋漓的艺术世界之中的艺术家,则必然会于不经意间修得一身仙骨禅风、炼得两袖万千气象。
而从瞿先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则正是这种禅意萦绕。诗书万卷的翰墨神韵。
“因我并不是一个能的遁世之闲,隐士之悠的人;所以我欣赏石涛的狂肆、八怪的野俗。这从我的山水画作里,你能窥见我心灵的易趣。可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可能又是一个一直想要剥离于世俗但又终究无力免俗之人。
“有人说现代物质文明的发展是以减少自然界生物多样性为代价;我认为人类现代精神以及心灵文明的日渐虚弱与苍白,恰恰便是人类文化多样性(包括浮躁的网络文化、情色文化等等)所结出的苦果。所以我喜欢‘自归于蒙养之大道’的旷达之境,喜欢通过扩展和解构现存艺术世界的美学规律观念来实践个体对生存现实的追问与超越现在很多人喜欢把自己的创作激情与笛卡的哲学进行对接与整合,但我更喜欢以个体的审美经验(画面上的世界)与形而上的世界和谐对话,从而凸显我这个个体生命的历史价值与美学存在。”
一想起风神跌宕的瞿先生之谆谆言论;一想起他对他所痴痴倾注了数十年生命的绘画艺术的自我阐述、以及他那为了实现生命理想而洒然挥毫的大家气概,我便深切理解了那个荷兰人愤然、轰然飞旋着的血琳琳的那一只耳朵。
羽扇纶巾铸风流 万水千山在我胸
“人们习惯将人与自然、美与善的审美观照称为‘天人合一’,将审美创造的艺术活动同国家繁荣名簇进步成为‘情景合一’。我同意李泽厚先生的‘创造性转换’即‘转换性创造’的艺术观点,所以我认为思想有古今东西之分,水墨也有现代与古代之别。当然这与唐诗必须唐人所作、宋词必当宋人所为不是一码事。
“其实我亦很欣赏徐悲鸿与林风眠的大家气像。因为在这样的气像里面,确乎蕴含着一种‘远离物像、走向形上’的‘法自画生’的诗意境界。这个境界,其实也是一种诗意的态度、自由的心境,以及俯仰观照的审美眼光与审美意象。所以当我们就会震惊,就会晕眩。而这样的精神与思想,用佛家的话说叫作‘梵我合一’,用道家的话说便是‘体道合一’;用儒家的话说便为一种‘心神合一’与智行合一的绝对统一。”
当我擎杯斟酒来敬瞿先生时,也就忽然忍不住脱口而出;“张璪如何?”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是张璪的思想也一直是我所推崇的境界。尤其是他的‘遗去机巧、意冥玄化’与‘以神为徒’的美学观点,能有一种至为神敏的灵悟之觉尤为重要。虽然我们也非常清楚一件荡魂夺破的经典艺术,不经历千万次心与眼眼与手手与意意与气的会意合’的高迈之境了。所以我认为一个伟大的画家还应是一个遁循艺术的最高秩序与创新精神的艺术实践者;因为不管是谁师泥与传统或者妥协于一种体制对于一个艺术家创作热情及创作力的收买,谁就注定是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和毫无创见的人。当然了,如果常怀‘只写山林一片心’的心,去状‘满眼云烟’或‘晴空乳燕’,天长日久便自可得‘画中云烟供养’可也。所以我说;至伟的艺术都市艺术家----- ----- 都市那些得天地灵气、悉万象大法的大师们所自然分泌出来的一种诗意与思想。”
古人不见今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清人沈从骞曾谓;“夫画者美之外观者也,外观者人之知;若外现而中无有则人不能知也。质者美中之藏也。中藏者唯知画者知之,人不得而见也。然则华之外现者博浮誉于一时;质之中藏者,得赏于千古。于此,则学者万万不可务外现而不顾中藏也,明矣”。
的确,外表的华丽只能获得一时的虚荣;而笔墨交溶与气象浑然的虚实相兼、形神契合浑然有灵的艺术表达、才是一种啸月啼云的审美诉求与阅尽千帆的生命沉淀与智性蕴籍。
是啊,站在李白当年不愿上船的岸上,在艺术的雪山草地上“冠服效唐人,风神萧放”的瞿学鸿先生,一路走来依旧丝毫没有消解他那凌驾于米元章之上的“引吴醇、舞越女,破千岁之长忧,掷森然之千古”的浩然气象啊。
但愿瞿先生风格飘逸形神逼显得笔墨艺术,确乎能在“似与不似”之间予观者以更多神妙的震撼与感动;惟愿瞿先生云烟两袖 气象万千的山水花卷,确乎能予它的观者以更多的遐想与神秘。(文杨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