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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只是一种眺望
发布时间:2012-05-03   来源:  作者:  编辑:

马克思说,社会性是人的本质属性,也即作为个体的人必须被社会团体认可接纳才能找到归属感;马斯洛需要层次论把人的需要分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五个层次。因此,汪四千和野狗在解决温饱之余便是一门心思地寻求安全感。在吴婆带他千辛万苦地找回故乡却再次被爷爷拒之门外后,汪四千彻底绝望了,他开始羡慕野狗终于加入了黑社会组织,但当他发现所谓黑社会却是对人身自由的剥夺时,他开始陷入更大的恐惧。自由的丧失无疑比爱的匮乏更加可怕,至此,似乎只有铤而走险一条路,汪四千因此产生了鼓动野狗一起出逃的想法,最终使野狗惨死于铁轨之下。故事似乎可以在这里画上句号,但作者继续“画蛇添足”,在针对野狗之死的问题上,吴婆与老多为索赔丧葬费发生争执,最终以打了个平手而告结束。这是人性恶的制衡,残弱者依靠瓜分更残弱者为生。李健讽刺世相的锋芒几乎以一种看不见的姿态暗藏其中,却又在出其不意之时图穷匕见,这是一个好的小说家必备的节制和韬晦的功夫。

野狗残弱的人生以身首异处肝脑涂地的不堪姿态至此谢幕,那么汪四千呢?他只能木然地守着一堆白色脑浆,想着那个给了他容身之地的废煤窑,以及窑洞周围匍匐的桔梗花,作出一个眺望的姿态。在这里,废煤窑,桔梗花成了家、亲情、安全感的隐喻,当人性中的温暖褪去,正是这些客观的物象给了他家的感觉,成为迎接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礼物。就像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那样:

窑洞周围一地的桔梗花,有的单朵,有的二三朵生于梢头。刚下过雨,桔梗花紫中带蓝,蓝里见紫,欢笑得就如坐拥在慈眉善目的外婆腿上,仿佛有些陶醉。那些含苞还没来得及开放的花蕾好像僧人,亦步亦趋,也跟着摇头晃脑。

海德格尔说,“此在的本质在于它的生存”,米兰·昆德拉说,“生活在别处”,也即个体一方面生存于“此在”,另一方面又时时眺望彼岸,试图对“此在”进行否定和超越。因此从广义上来讲,眺望构成了所有人的一生。不同之处仅在于,彪悍的人生是对彼岸的无限接近,一点点将眺望兑现又开始新的眺望的过程;残弱的人生则永远只有眺望,甚至很多时候连眺望都是奢侈的,因为他们必得先活在当下,应付“此在”。在小说中,首尾两次遥相呼应的桔梗花无疑代表了“彼岸”的生活,使残弱灰暗的人生涂上了一抹诗意的色彩。桔梗花散发着卑微的芬芳,如无处不在却难以捕捉的佛家情怀,这是作者的慈悲所在,他不喜欢极致的写法,总要留有余地。也因为如此,他笔下的人物多了犹疑和纠结,少了决绝和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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