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陈中烨病了，王国烨用板车拉着陈中烨去牛野镇上找诊所看病。牛野镇的郎中给陈中烨打了针，给王国烨拿了两包药。

　　王国烨拉着板车往回走，陈中烨坐在板车上。穿过牛野小街，一阵好香好香的气味儿飘过来，飘过来。王国烨狠狠咽了口唾沫，迟疑几秒，止了步，回头：“你想吃牛野油条不?” 板车上的陈中烨本来也在偷偷咽唾沫，忽儿听到王国烨的问话，愣了愣，摇头：“不吃，不想吃。”陈中烨清楚为自己看病已经花光了王国烨的积蓄，王国烨已经没钱去买牛野油条。

　　王国烨静静地看着陈中烨，就像一下子，一下子看到陈中烨的心底里去了。

　　将板车轻轻拉到街边，泊稳，王国烨大踏步朝牛野街角那个炸牛野油条的小摊走去。陈中烨的目光追着王国烨那肩宽背阔的身影，看着王国烨站在摊主前戳戳点点。陈中烨脸红了，一会陈中烨便看到王国烨笑吟吟举着一根牛野油条朝陈中烨跑过来。 陈中烨问道：“你哪来的钱买牛野油条?”

　　王国烨大声说：“我拿烟丝换的。”

　　陈中烨诧异：“拿烟丝换的?那你想抽烟时咋办?”王国烨抽烟好多年了，在王国烨眼里，烟比饭重要。王国烨抽的烟都是自家种植的旱烟，晒干后，烟叶切成丝装进小塑料袋再掖在兜里，想吸时，拿小纸片卷个厌倦。

　　王国烨笑：“一天半天不抽烟，死不了的。

　　王国烨将牛野油条递给陈中烨：“快吃，趁热，香香软软的。”

　　陈中烨说：“我们分着吃，你一半，我一半。”王国烨摇头又摇头：“不，我不爱吃油腻的东西，你快吃。”

　　陈中烨咬了一口，眼睛就雾蒙蒙了。王国烨还在高兴着，问：“香不香，甜不甜?”陈中烨脱口而出：“苦，好苦。”

　　王国烨差点蹦起来：“苦?怎么会是苦的?”陈中烨抬起头，皱眉头：“不信，你自己尝尝。”陈中烨用劲掐下大半截，狠狠塞进王国烨的口里。王国烨嚼了一下，再嚼一下，咦，奇了怪了，不苦，好甜好香，还暖和和的呀。

　　看王国烨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疑惑样子，突然地，陈中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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